杭州爱乐乐团,2007年12月25日在西子湖畔正式挂牌。2008年早春筹备招聘前期工作,2009年1月19日-21日联考3天。
中央、上海、天津、沈阳、西安……国内各大音乐学院网站首页,2008年岁末,纷纷挂出杭州爱乐乐团最新招聘启事;相同内容在音乐周报等纸介媒体刊登后,引来更多探询与向往的目光。这则信息,恰似严冬里浓雾间透射出的一缕阳光,照亮音乐学子面临毕业求职困境的一条希望与光明之路。数百名怀着梦想的年轻人,毅然卷入春运大潮,踏上开往杭州的客车———走,咱去试试?!
“这个时间段也许更合适。寒假期间,学生方便;金融风暴渐劲,吹来更多‘海归’”,上海歌剧院艺术总监张国勇百忙拨冗亲临考场,他与王次炤、俞峰、水蓝和张建一等浙杭籍音乐家,欣然出任杭州爱乐乐团艺术顾问。
中国爱乐乐团艺术总监余隆任筹委会主任,曾向媒体打过一个形象生动的比喻:交响乐好比“航天、探月”属于“尖端科技”,这项重型文化工程绝非一蹴而就。
我自有梧桐落凤凰
曾经,这座古城民间盛传“一个亿抛向杭州爱乐乐团”。在乐团挂牌当天,传说得以证实,政府投资还不止一个亿。杭州市为打造这张崭新的“金名片”,要投“1个亿买房子、1000万添乐器,外加每年1500万元的日常开支”。有人形容,杭州爱乐乐团含着“金钥匙”呱呱坠地,太多优厚的条件待遇吸引着人们的目光。
“这钱我们花着很有压力”,杭州歌舞剧院院长兼杭州爱乐乐团团长邓京山对记者说。已经选定奠基的新团址位于钱塘江畔,预计团部面积将达到1万平方米,超过全市现有文艺团体总面积。邓团长特意解释,杭州爱乐乐团独立法人独立建制,浙江省文广电集团直属6大院团之一,同浙江省歌舞剧院平行的差额事业单位,“相对全额拨款,差额则具有更多的灵活性、自主性”。上千万元启动资金,该团已用一期到位的550万元买了一架40多万元的竖琴、一套40多万元的低音鼓,还准备买一部大约价值150万元的斯坦威钢琴,“算下来,估计光购置乐器就得花1000万元,现有的老旧乐器都要淘汰掉”,邓京山扳着手指细数家当。
这次招聘启事开出的条件同样十分诱人:“凡被录用者,可报销火车硬卧车费(国内)”;“可直接进入乐团事业编制”;“录用者乐团提供住宿”;“正式聘用列为事业编制的演奏员(艺术骨干),可以在市里每年安排给特殊文艺人才的经济适用房源中逐步解决”……。邓团长则低调解读,“我们所定薪酬,只是确保‘略高于同等乐团’;业务骨干、主要演员,还将享受国家事业单位福利待遇,办理杭州市民户籍”,1500万元年度拨款,将用于支付演员工资以及排练、演出等费用。今后每年计划80多场音乐会,将有大约30场公益演出,采用低价或免费的方式,恭迎更多市民走进剧院,还计划组织市民爱乐俱乐部、学生爱乐俱乐部等,精心培育杭州的高雅艺术环境与演出市场。
你天生我才必有用
新月般美丽的杭州大剧院,2月19日清晨开始人来人往。江畔薄雾中,隐隐约约、断断续续的飘散着声声清扬的提琴、圆润的木管、洪亮的铜管……。第一天参加考试的乐手已超过100人。根据考评组初步统计,杭州爱乐乐团首次招聘,大约有450-460报名者。“正好赶上春运高峰,有的选手实在无法解决往返车票,只能放弃这次机会,很可惜”,这个人数比例大约为1/10,400人竞争73个名额,大约1:6的录取概率。
大厅里、候场区,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手持乐器,有的临阵磨枪,有的若有所思,有的低声交谈;家长们则有些坐立不安,表情比考生还紧张、焦虑。看上去,这里和其他乐团业务考核几无区别,但是,这群人的确是杭州爱乐乐团成立后首批应聘者,“现在学音乐的不好找工作,北京、上海、广州的大乐团满满的、没空位”,正在候场的“弦乐组1号”考生、星海音乐学院贝司L说,要不考研,要不出国,如果考上了,在杭州做乐队最理想;正在单簧管上按键活动手指的H告诉记者,他下决心辞了工作来应聘,“突然感觉心里没底,还有点小小的后怕……”。
这次450多名应聘者,20-30岁的青年人占绝大多数。中央、上海、星海、沈阳、武汉、西安等音乐学院应届毕业生比例较高,还有德、奥、俄、日、荷兰、挪威、新加坡等国部分“海归”。杭州歌舞剧院近40人的管弦乐团,有21人报名应聘杭州爱乐乐团,和所有考生站在同一起跑线上,按照章程参加考核。这场竞争,严肃、严谨,公平、公正。“原来我一直教着学生,这几个月全部暂停。”杭歌某大提琴手如是说。
邓京山谦虚道,杭州爱乐乐团是“零起点”,许多应聘者恰恰看中这一点。“正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乐团,所有人进来都是头一拨,人人平等、机会均等,有可能成为骨干。那些老团,新人要熬出头,难!”中央音乐学院2007毕业生H的话代表很多人的真实想法。
他 世上岂无千里马
“杭州爱乐乐团最正确的选择,请杨洋担任首席指挥。我认为,他在新生代指挥群体中最具实力、最有前途”,张国勇告诉记者,曾多次参加国内乐团招聘或业务的考评,发现这次有几个特点尤为突出,首先,评委阵容非常强大,12位主考官分布在弦乐、木管与竖琴、铜管与打击乐三个考场,他们均为国内有影响的演奏家、教育家,相当比例评委身兼中央、中国、上海等音乐学院主科教授与中国国家交响乐团、中国爱乐乐团声部首席。“评委的耐心程度,远远超出我的想象”,第一天,他们从早上8:30离开酒店,晚上8:30离开考场,10余小时,不厌其烦地认真倾听应聘者“三项全能”;其二,政府重视程度最高,为招录优秀人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,组织工作严密有序;其三,总体考下来,在省市级地方乐团中,教育程度、专业水准,起点最高。
杨洋同张国勇一样,在各考场之间巡回视察。“应届毕业生或毕业一两年的年轻人占应聘者的大多数,他们缺少一点经验,只要基本素质够好,我们就有信心组合一支高水准的乐团。现在就是要发现潜力股”。第一天考评时间最长,第二天相对水平最高,第三天现场气氛最好。本报记者轮流在三个考场旁听,感觉应聘者普遍的优势在于技术,第一项“自选曲目”大多完成得好;第三项“即兴视奏”也不错,即便谱子技术难度高超,音乐语言生涩,“现炒现卖”一样顺溜;第二项“乐队片段”,相对成为难以逾越的“瓶颈”,大多数应聘者“弱项”先后在此处暴露。连续几个圆号手吹奏“肖五”,同样的片段出现同样的失误:32分音符变成了16分音符。更有甚者,准备的“片段”与作品无关,竟然从未听过“柴四”!真令人瞠目结舌。“管弦系的学生没听过交响曲?难以置信!有的乐手脑子里毫无交响乐的概念思维”,张国勇认为,这是交响乐团招聘反映出教育产业化带来的恶果,“重技术、轻艺术;重独奏、轻合奏”老生常谈,这个问题一日不解决,何谈交响乐队建设。
经过3天考核,杨洋兴奋地告诉记者,除了小提琴,其他声部基本“落听”。此前,邓京山放出“宁缺毋滥”的话来。春节后还将安排一些考试,并赴新加坡集中一次招聘。